一场2000万美元的拍卖内幕——石头剪刀布！
Amy Lee Lummus
Let's Play Rock, Paper, Scissors,
You Lose, You Die, You Win,
You Die, 2018 Bitfactory Gallery.
在艺术世界，什么样的手势可以代表成交呢？当然是握手。但是，在2005年春，另一种手势取代了握手，最终敲定了一场上千万美元的交易。
日本电力巨头 Maspro 电工拥有令人羡艳的艺术收藏，而这家集团当时决定将其中一些藏品进行拍卖。用佳士得副主席乔纳森·伦德尔（Jonathan Rendell）的话说，这些作品都是“皇冠上的明珠”——价值2000万美元的作品将出现在纽约的印象派与现代艺术拍卖会上。然而 Maspro 在苏富比和佳士得之间犯了选择困难症，Maspro 电工社长端山孝做出了一个严肃的决定：两家拍卖行的代表在 Maspro 电工东京的办公室通过石头剪子布的方式，决定谁来做这场拍卖。
获胜方将赢得一大块肥肉。Maspro 电工的藏品包括塞尚的《布芳庄园的树》（Les grands arbres au Jas de Bouffan，1885-1887），以及毕加索、梵高、高更、雷诺阿、波纳尔、夏加尔、皮夏罗、卡米耶·毕沙罗等大师的作品。端山孝并不认为游戏结果会对这些作品的命运产什么什么决定作用，他对《华尔街日报》说：“这在外人看来或许是很奇怪，但我认为，当面对两个同样好的选项时，石头剪子布是最好的办法。”
Paul Cézanne, Les
Grands Arbres au Jas
de Bouffan, 1885-87.
Image via Wikimedia Commons.
面对这场猜拳，两家拍卖行采取了截然不同的应对态度。后来担任佳士得日本主席的石桥（Kanae Ishibashi）进行了紧张备战。她研读了博弈心理学，并咨询了两名专家：11岁的爱丽丝·麦克林和芙洛拉·麦克林（Alic and Flora Maclean），她们是时任佳士得印象派与现代艺术派部门总监尼可拉斯·麦克林（Nicholas Maclean）的双胞胎女儿，在石头剪子布方面比她们的母亲更加经验老道。双胞胎建议石桥先出剪刀——芙洛拉对《纽约时报》解释道：“石头太明显了，剪刀可以赢布。”为了赢得这场竞赛，佳士得还进行了祷告、戴念珠和撒盐来祈福。
苏富比则相信这场比赛的结果将是完全随机的，“所以我们没太去想这件事，”苏富比洛杉矶办公室的前任专家 Blake Koh 在当时这样表示（Koh 现今效力于菲利普拍卖行），“没有去想太多策略之类的东西。”两家拍卖行后来都拒绝再提此事。
Vincent Van Gogh, Vue de
la chambre de l'artiste, 1887.
Image via Wikimedia Commons.
在竞赛的那天，石桥与苏富比的代表在一间会议室碰面。他们没有采取传统的石头剪子布的方式，换句话说，他们没有出手，而是各自在纸上写出自己的手势。石桥选择了剪刀，对手出了纸——剪刀可以赢布。
事实证明，这场竞赛并非像苏富比所想的那样武断。家教辅导公司 Chegg 将石头剪子布作为博弈论的教学案例。在 Chegg 的网站上有学生搭建的模型，建模结果表明，一个公司的“主导战略”就是“永远都出剪刀”。
或者，正如爱丽丝·麦克林这一事件的10年后告诉 NPR 的那样：“永远都不要选布……选布是不行的。”
Paul Gauguin, Deux
vaches au pré, 1884.
Image via Wikimedia Commons.
佳士得的努力没有白费。塞尚的那件《布芳庄园的树》——描绘普罗旺斯葱郁树影的布面油画——在5月4日的夜拍中成为了第三名的作品，成交价为1180万美元。毕加索的《克里什大街》（Boulevard de Clichy, 1901）以170万美元成交，画面上是巴黎一栋白色的房子被遮在点彩处理的树的后面。梵高的“艺术家的房间”系列之一《在 rue Lepic 的卧室》（Vue de la chambre de l’artiste, rue Lepic，1886）估价为200万美元，最终以270万美元成交，这件作品将焦点放在了城市的上空和屋顶。乔纳森·伦德尔将他本人在佳士得的平步青云归功于这场石头剪子布的胜利，以及随后的这场拍卖。
这场竞逐的胜利也表明，石头剪子布尽管看似不过一个概率游戏，但它也包含着策略，乃至某种神秘的逻辑。当回忆起猜拳前一天的那个周日晚上时，石桥说道：“我突然梦到了我的丈夫，他喊我的名字，并告诉我第二天应该如何出拳。于是我醒了，看着窗外天色渐亮。我没有看时间，但我开始感到精神饱满。我丈夫的声音在脑中挥之不去，我没有想太多有关对错的问题，但我感到那就是我要做的选择。”
Alina Cohe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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